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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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梓覺得自己不是個挑事的人，但是要是齊跡出了什麽事，他絕對是跑的最快過去看熱鬧的。
因為，齊跡先生這個人實在是太欠揍了。
他身上有一種兔兒爺的氣質，逮住撩誰，恨不得讓全世界都跟他搞基。
孫梓看著緊閉的房門，最終還是沒有那個膽子進去。
他哼著歌，朝著自己的工位走過去，幻想親愛的江隊暴揍齊跡先生。
他習慣性點擊瀏覽器，然後調出了一個A站。
現在的小年輕哪有不玩A站，他還差些在上面網戀呢。
首頁是網站推薦，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ID，趙公子。
那是她新發布的視頻，說是最新，也是前兩天的了。
孫梓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註意到他，於是偷偷摸摸的從抽屜裏拿出耳機。
他能說，自己也是趙公子的半個粉嗎。
“孫梓，跟我再去找一趟李力的父母。”
江章遠從辦公室出來，對著背對著自己的孫梓道。
可是孫梓卻是沒有回答，後背微微供著，緊握鼠標。
齊跡雙手插兜，靠在門框上，朝著江章遠使了個眼色。
看看你的小手下在幹什麽呢？
江章遠皺眉，朝前走了幾步，待看到孫梓電腦屏幕上的視頻時，他忍不住皺眉。
那是趙少甜的吃播視頻。
他一巴掌拍在孫梓的背上。
“看什麽呢！”
孫梓身子一抖，耳機從頭頂滑了下來。
“江隊你嚇我一跳！”
“上班時間玩電腦，罰你做值日半個月。”
“我沒有玩電腦，我是在查案啊！”
江章遠還沒有說話，齊跡走了過來。
下巴擱在江章遠的肩膀上，看著孫梓笑瞇瞇的。
“不要為你的齷齪心思找借口，承認看美女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江章遠擡了一下肩膀，“滾一邊去。”
孫梓被齊跡的話給弄了個大紅臉，他手忙腳亂的拿起鼠標點擊了幾下.
“我真的發現了！”
“是不是發現你對美女的心更熾熱了？”
孫梓敢怒不敢言，他委屈的看了江章遠一眼，希望江隊能幫自己說句話。
可是江章遠沒有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因為他已經彎下腰拖動鼠標把整個視頻給大致的看了一遍。
這是那晚他們帶趙少甜回來之前，她在咖啡店錄的那一期。
還是當著他的面剪輯的。
江章遠擡頭看了看孫梓，見他面色通紅，以為是被抓包心虛。
他可不是個苛刻的上司。
“好了，下不為例，現在跟我出去一趟。”
齊跡拍了拍孫梓的肩膀，“下次再看美女，一定要藏的嚴實，吸取教訓。”
孫梓垂頭喪氣的跟在兩人身後，對著齊跡後腦勺無聲揮動了兩下拳頭。
段奕有時差，一直折騰到四點多才睡，這期間一直拉著趙少甜折騰。
趙少甜睡眠不好，早上五點多睡著，不到九點就醒了，整個人昏昏沈沈的，可是又睡不著了。
她穿好衣服下樓，和往常一樣打開了店門，和往常一樣，沒有人光臨。
咖啡店隔壁是一家畫室，老板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店裏的生意和趙少甜的有一拼。
畫室門口停著一輛貨車，工人們正往外搬著東西。
趙少甜過去看了一眼，墻上的相框已經都被摘下來了，小老板站在中央指揮著。
“小亮，你是要裝修嗎？”
趙少甜站在門口，打量著裏面道。
小老板連忙走過來，有些抱歉。
“是不是聲音太大，把你給吵著了？不好意思啊！”
小老板長得清清爽爽，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沒有，這都幾點了，我要是再睡就是豬了。”
小老板笑著撓撓頭發，他對趙少甜的感覺很好，可惜兩個人一眼看不過就不是搭調的。
趙少甜就像是一朵明明近在咫尺，卻不敢伸手去觸摸的花。
“這家店我賣出去了，準備回老家，以後就不能做你的鄰居了。”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買了？”趙少甜頓了頓，又道，“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說，我或許能幫上忙的。”
能讓趙少甜主動提出幫助的人寥寥無幾，她的心裏有很嚴格一塊區域，裏面分了很多的格子，所有人都有一個很嚴格的劃分，小老板就是屬於靠裏的一塊。
對於趙少甜的好意，小老板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沒事，我家裏沒事，當時開這家店的初衷就是興趣，現在也嘗試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趙少甜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好好收拾吧，我看著還有很多東西沒打理，以後別忘了聯系。”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卻讓小老板浮想聯翩，是不是這段時間的鄰居時光讓趙少甜終於發現了自己是個很優質的人？要是自己現在出手的話，應該不晚吧？
就在他躊躇的時候，趙少甜已經走到了門邊，她身上穿著熱褲吊帶，兩條腿又細又直，在晨光的沐浴下，整個人白的都在發光。
小老板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她實在是太紮眼，自己震不住。
桌子上的手機輕輕震動，小老板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買他店鋪的金主爸爸。
“餵，韓先生……”
趙少甜上了閣樓，段奕還沒有睡醒，看那歪七扭八的睡相，估計這一覺等睡到晚上。
她拿過掛在墻上的包，裏面放著段奕拿回來的那三十萬。
她攥在手裏良久，最終摸過手機給老趙打過去。
依舊是忙音。
老趙是故意躲著自己的嗎，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為什麽老趙不回來處理呢，還能拿出三十萬來給自己當零花錢，實在是難以理解。
趙少甜拿著手機蹭蹭下樓，從外面把店門給鎖上。
小老板正好在忙著裝車，看見趙少甜和她打了聲招呼。
趙少甜對著他點頭一笑，匆匆離開了。
時間是上午十點，“金鼎凱龍”大廈在經歷了一波早高峰後重歸平靜，白領們坐在窗明幾凈的辦公室裏，正忙碌的工作。
趙少甜跟著前臺小姐朝裏走，引人註目。
有人認出了她。
“這是不是A站那個吃播趙公子啊？”
“就是趙公子，你看那眼角下面的痣！一模一樣！”
“她竟然這麽瘦，我哭遼。”
“不都是說她催吐嗎，可我看那嘴也不大啊，腮幫子也正常。”
“一會聽她說話不就知道了，要是聲音跟個啞炮似的，那就是催吐了。”
“要是人家天生的公鴨嗓怎麽辦？”
……
趙少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人議論的對象，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粉絲竟然這麽多。
前臺小姐引得她在會客區坐下，端著咖啡放在她面上，微笑道：“趙小姐在這等一下，薛總馬上就過來了。”
“麻煩你了。”
聲音清亮，不是啞炮，也不是公鴨嗓。
“看到了嗎，人家不是催吐的！”
“嫉妒，妥妥的嫉妒！嫉妒人家吃不胖，長得還美。”
“你這麽維護她，你怎麽不去追求她啊？”
“唉，她是一朵高嶺之花，我不忍去釆。”
……
“□□絲。”
說這話的是坐在辦公區域角落裏的一個女人，她有著長長的大波浪卷發，眉毛細長，眼睛狹長，鼻子高挺，眼睛和嘴巴之間的距離，已經超出了黃金分割線。
她周圍空曠，離她最近的同事，還隔著五個工位。
此時她眼含鄙視，嘴角嘲諷的上挑。
“趙蘭你說什麽呢，誰□□絲了？”
“說的就是你，長得跟個豬似的，肥頭大耳，還想去追美女，你哪裏來的臉？我要是你我都不敢出門，怕被人當成豬給拉到屠宰場給宰了。”
趙蘭的嘴像是抹了毒，每一句話都在噴毒液。
辦公區安安靜靜，有人因為趙蘭的話驚訝不已，似是想不到平時不聲不響的趙蘭竟然這麽直接，有人則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他媽個臭娘們，老子弄不死你！”
男人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就要上前。
趙蘭站起身來，竟是朝著男人走了過去，她的個子小小，長發卻又及腰，看著像是累贅。
“你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這張嘴值錢，錢房車，一張嘴就能說出來，一個窮□□絲還整天做著白日夢，是不是每晚都樂的舍不得醒過來？滿身肥油，看著就惡心。”
男人氣的眼睛通紅，要不是身邊的人拉著，那碗大的拳頭就真的要落到趙蘭身上，怕是一拳就能讓瘦弱的她趴到地上起不來。
“臭娘們，看看你長得那個惡心樣子，離婚都三次了，是不是你老公半夜醒來看見你樣子都給嚇死了？傻逼娘們！”
……
趙少甜終於註意到這邊出現騷亂的時候，主管已經過來處理了。
她剛才註意力一直都在手機上，這是昨晚花段奕的錢買的一個新手機，她重新登錄社交網站，消息已經炸了鍋。
“趙小姐，薛總來了，你先去會議室吧。讓你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前臺小姐跑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沒關系。”
趙少甜站起身來，朝著會議室走去，沒有看到背後的閃光燈，像一只窺伺充滿惡意的眼睛。
薛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趙少甜端坐在椅子上，那板板整整的坐姿，透著緊張和小心。
“少甜，這一大早的你怎麽過來了？”
薛總年紀四十上下，和老趙差不多，趙家和薛家有好多年的生意往來，這次趙氏集團破產，除了趙氏受的損失最大之外，就是薛氏集團了。
趙少甜在薛總面前擡不起臉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信用卡，雙手送到薛總面前的桌子上。
“薛伯伯，這裏面是三十萬，我知道離著兩千萬還有很多，但是請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把錢給還上的。”
薛總視線在信用卡上停留了幾瞬，忽而嘆了一口氣。
“你爸爸這次也是咎由自取，我都和他說了，那和北城吳家的生意做不得，裏面都是一群女人，女人厲害啊，喝人血啊！你爸非不聽，非要去和她們合作，結果呢，還不是被人給坑了！整個公司都搭進去了！”
趙少甜有些尷尬：“薛伯伯，我爸也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對老趙生意上的事情從來不多過問，但這次的後果太嚴重，讓她不得不在老趙“跑路”之後去打聽。
北城是永泉城的隔壁省市，和永泉城百花齊放的局勢不一樣，北城吳家一家稱大，一群吳家女人頂起了一片天，都說老趙是被裏面的女人給迷住了心智，受了誆騙。
趙少甜吐槽，是倚天屠龍記嗎，又不是張無忌三番四次的被女人騙，要說這事還是老趙自己不小心，做了那麽多年的生意沒有留下半點心眼。
薛總和老趙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吐槽起來不留餘力，趙少甜是老趙的閨女，自然是要受著。
“是是是，我知道了薛伯伯，嗯……好。”
段奕曾經說，為什麽薛伯伯不寬容一段時間，逼著趙少甜一個姑娘去還債，趙少甜卻是理解，薛伯伯和老趙是老友，但是一碼事歸一碼，生意和交情不能混淆。
受了薛總半個多小時的人生教育，趙少甜終於從會議室出來。
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前臺說話的男人。
她皺了皺眉，目不斜視從男人身邊過去，裝作沒看見。
“趙小姐！”
孫梓感覺身邊一陣清爽薄荷味飄過，好奇的去找這來源，一回頭看到了正在等電梯的趙少甜。
江章遠聽到聲音也跟著回頭，趙少甜轉過身子，對著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又轉過了身子。
孫梓：“……”
他終於知道了趙公子和趙少甜哪裏不一樣了，視頻裏的趙公子溫溫柔柔，像是養在溫室裏的一朵百合花，讓人看一眼就沒由來的覺得舒服。
而現實生活中的趙少甜，就是養在貧瘠土壤上的一只仙人掌，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看誰不順眼就甩刺。
他很肯定，自己和江隊，就是趙少甜看不順眼的人。
江章遠拍了一下孫梓的肩膀，示意去和前臺小姐交涉，他則是走到了趙少甜身邊，煞有介事的看著她。
趙少甜先是不理睬他，可是江章遠一直盯著她看，那視線像是實質的東西，弄的她渾身都難受。
“江隊長，您又想幹什麽？”
她終於忍無可忍。
“我不想幹什麽啊，就是太長時間沒有見你，想你了。”
江章遠對著趙少甜笑了笑，兩個眼珠子漆黑的像是一團墨。
要是孫梓聽見這句話，肯定會說是齊跡把他敬愛的江隊給帶壞了。
“你有毛病吧？”
趙少甜狠狠瞪了江章遠一眼，她對江章遠的反感起源於那一間審訊室，江章遠話裏話外都在懷疑她和李力的關系，他說話的那股吊兒郎當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自己和李力之間有不正當的關系。
對於一個能拿著自尊心當飯吃，當被子蓋的人來說，實在是受不了。
聞言江章遠彎了彎唇角，對著趙少甜眨了眨眼睛，他有著薄薄的單眼皮，卻不顯得清秀。
“趙小姐這些天在忙什麽？”
“關你屁事！你都已經查過我監控了，我和李力的死沒有半點關系。”
趙少甜眼含怒氣，說出的話帶著滿滿的□□味。
孫梓正好聽見了，他看了一眼明顯生氣的趙少甜，又看了看自己皮厚如城墻的江隊，忍不住攬過江章遠的肩膀往回拽，“真是不好意思啊趙小姐，我們隊長今天出門沒吃藥。”
這時候恰好電梯上來，趙少甜怒氣沖沖的沖進電梯，電梯門迅速合上，載著趙少甜去了樓下。
“江隊你有毛病啊，你惹趙小姐幹嘛！”
孫梓埋怨道，“要是趙小姐去局裏投訴你，我看你怎麽辦！”
“我幹什麽了？我幹什麽了？我又沒有騷擾她，我只是在問案情而已。”
“趙小姐的嫌疑不是已經洗清了嗎？”孫梓有些懵。
江章遠賞了孫梓一個爆栗，“哪有那麽簡單。”
孫梓一楞，想要問到底怎麽回事，就看到前臺小姐走了過來。
“兩位請跟著我來這邊。”
“麻煩了。”
江章遠此時臉上沒有面對趙少甜的吊兒郎當，斂眉斂唇，透著嚴肅。
前臺小姐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面只坐著一個女人，大波浪的卷發，細長的眉眼，長臉。
“你好，趙蘭小姐。”
江章遠在趙蘭對面坐下，“我們是永泉公安局的刑警，前幾日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我們過來想要和趙蘭小姐了解一下情況。”
趙蘭皺眉：“你們就這麽直接進來，我在公司裏的名聲怎麽辦？”
孫梓道：“趙小姐不用擔心，我們自會給你澄清。”
趙蘭這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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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著歌，朝著自己的工位走過去，幻想親愛的江隊暴揍齊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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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梓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註意到他，於是偷偷摸摸的從抽屜裏拿出耳機。
他能說，自己也是趙公子的半個粉嗎。
“孫梓，跟我再去找一趟李力的父母。”
江章遠從辦公室出來，對著背對著自己的孫梓道。
可是孫梓卻是沒有回答，後背微微供著，緊握鼠標。
齊跡雙手插兜，靠在門框上，朝著江章遠使了個眼色。
看看你的小手下在幹什麽呢？
江章遠皺眉，朝前走了幾步，待看到孫梓電腦屏幕上的視頻時，他忍不住皺眉。
那是趙少甜的吃播視頻。
他一巴掌拍在孫梓的背上。
“看什麽呢！”
孫梓身子一抖，耳機從頭頂滑了下來。
“江隊你嚇我一跳！”
“上班時間玩電腦，罰你做值日半個月。”
“我沒有玩電腦，我是在查案啊！”
江章遠還沒有說話，齊跡走了過來。
下巴擱在江章遠的肩膀上，看著孫梓笑瞇瞇的。
“不要為你的齷齪心思找借口，承認看美女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江章遠擡了一下肩膀，“滾一邊去。”
孫梓被齊跡的話給弄了個大紅臉，他手忙腳亂的拿起鼠標點擊了幾下.
“我真的發現了！”
“是不是發現你對美女的心更熾熱了？”
孫梓敢怒不敢言，他委屈的看了江章遠一眼，希望江隊能幫自己說句話。
可是江章遠沒有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因為他已經彎下腰拖動鼠標把整個視頻給大致的看了一遍。
這是那晚他們帶趙少甜回來之前，她在咖啡店錄的那一期。
還是當著他的面剪輯的。
江章遠擡頭看了看孫梓，見他面色通紅，以為是被抓包心虛。
他可不是個苛刻的上司。
“好了，下不為例，現在跟我出去一趟。”
齊跡拍了拍孫梓的肩膀，“下次再看美女，一定要藏的嚴實，吸取教訓。”
孫梓垂頭喪氣的跟在兩人身後，對著齊跡後腦勺無聲揮動了兩下拳頭。
段奕有時差，一直折騰到四點多才睡，這期間一直拉著趙少甜折騰。
趙少甜睡眠不好，早上五點多睡著，不到九點就醒了，整個人昏昏沈沈的，可是又睡不著了。
她穿好衣服下樓，和往常一樣打開了店門，和往常一樣，沒有人光臨。
咖啡店隔壁是一家畫室，老板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店裏的生意和趙少甜的有一拼。
畫室門口停著一輛貨車，工人們正往外搬著東西。
趙少甜過去看了一眼，墻上的相框已經都被摘下來了，小老板站在中央指揮著。
“小亮，你是要裝修嗎？”
趙少甜站在門口，打量著裏面道。
小老板連忙走過來，有些抱歉。
“是不是聲音太大，把你給吵著了？不好意思啊！”
小老板長得清清爽爽，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沒有，這都幾點了，我要是再睡就是豬了。”
小老板笑著撓撓頭發，他對趙少甜的感覺很好，可惜兩個人一眼看不過就不是搭調的。
趙少甜就像是一朵明明近在咫尺，卻不敢伸手去觸摸的花。
“這家店我賣出去了，準備回老家，以後就不能做你的鄰居了。”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買了？”趙少甜頓了頓，又道，“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說，我或許能幫上忙的。”
能讓趙少甜主動提出幫助的人寥寥無幾，她的心裏有很嚴格一塊區域，裏面分了很多的格子，所有人都有一個很嚴格的劃分，小老板就是屬於靠裏的一塊。
對於趙少甜的好意，小老板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沒事，我家裏沒事，當時開這家店的初衷就是興趣，現在也嘗試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趙少甜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好好收拾吧，我看著還有很多東西沒打理，以後別忘了聯系。”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卻讓小老板浮想聯翩，是不是這段時間的鄰居時光讓趙少甜終於發現了自己是個很優質的人？要是自己現在出手的話，應該不晚吧？
就在他躊躇的時候，趙少甜已經走到了門邊，她身上穿著熱褲吊帶，兩條腿又細又直，在晨光的沐浴下，整個人白的都在發光。
小老板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她實在是太紮眼，自己震不住。
桌子上的手機輕輕震動，小老板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買他店鋪的金主爸爸。
“餵，韓先生……”
趙少甜上了閣樓，段奕還沒有睡醒，看那歪七扭八的睡相，估計這一覺等睡到晚上。
她拿過掛在墻上的包，裏面放著段奕拿回來的那三十萬。
她攥在手裏良久，最終摸過手機給老趙打過去。
依舊是忙音。
老趙是故意躲著自己的嗎，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為什麽老趙不回來處理呢，還能拿出三十萬來給自己當零花錢，實在是難以理解。
趙少甜拿著手機蹭蹭下樓，從外面把店門給鎖上。
小老板正好在忙著裝車，看見趙少甜和她打了聲招呼。
趙少甜對著他點頭一笑，匆匆離開了。
時間是上午十點，“金鼎凱龍”大廈在經歷了一波早高峰後重歸平靜，白領們坐在窗明幾凈的辦公室裏，正忙碌的工作。
趙少甜跟著前臺小姐朝裏走，引人註目。
有人認出了她。
“這是不是A站那個吃播趙公子啊？”
“就是趙公子，你看那眼角下面的痣！一模一樣！”
“她竟然這麽瘦，我哭遼。”
“不都是說她催吐嗎，可我看那嘴也不大啊，腮幫子也正常。”
“一會聽她說話不就知道了，要是聲音跟個啞炮似的，那就是催吐了。”
“要是人家天生的公鴨嗓怎麽辦？”
……
趙少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人議論的對象，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粉絲竟然這麽多。
前臺小姐引得她在會客區坐下，端著咖啡放在她面上，微笑道：“趙小姐在這等一下，薛總馬上就過來了。”
“麻煩你了。”
聲音清亮，不是啞炮，也不是公鴨嗓。
“看到了嗎，人家不是催吐的！”
“嫉妒，妥妥的嫉妒！嫉妒人家吃不胖，長得還美。”
“你這麽維護她，你怎麽不去追求她啊？”
“唉，她是一朵高嶺之花，我不忍去釆。”
……
“□□絲。”
說這話的是坐在辦公區域角落裏的一個女人，她有著長長的大波浪卷發，眉毛細長，眼睛狹長，鼻子高挺，眼睛和嘴巴之間的距離，已經超出了黃金分割線。
她周圍空曠，離她最近的同事，還隔著五個工位。
此時她眼含鄙視，嘴角嘲諷的上挑。
“趙蘭你說什麽呢，誰□□絲了？”
“說的就是你，長得跟個豬似的，肥頭大耳，還想去追美女，你哪裏來的臉？我要是你我都不敢出門，怕被人當成豬給拉到屠宰場給宰了。”
趙蘭的嘴像是抹了毒，每一句話都在噴毒液。
辦公區安安靜靜，有人因為趙蘭的話驚訝不已，似是想不到平時不聲不響的趙蘭竟然這麽直接，有人則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他媽個臭娘們，老子弄不死你！”
男人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就要上前。
趙蘭站起身來，竟是朝著男人走了過去，她的個子小小，長發卻又及腰，看著像是累贅。
“你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這張嘴值錢，錢房車，一張嘴就能說出來，一個窮□□絲還整天做著白日夢，是不是每晚都樂的舍不得醒過來？滿身肥油，看著就惡心。”
男人氣的眼睛通紅，要不是身邊的人拉著，那碗大的拳頭就真的要落到趙蘭身上，怕是一拳就能讓瘦弱的她趴到地上起不來。
“臭娘們，看看你長得那個惡心樣子，離婚都三次了，是不是你老公半夜醒來看見你樣子都給嚇死了？傻逼娘們！”
……
趙少甜終於註意到這邊出現騷亂的時候，主管已經過來處理了。
她剛才註意力一直都在手機上，這是昨晚花段奕的錢買的一個新手機，她重新登錄社交網站，消息已經炸了鍋。
“趙小姐，薛總來了，你先去會議室吧。讓你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前臺小姐跑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沒關系。”
趙少甜站起身來，朝著會議室走去，沒有看到背後的閃光燈，像一只窺伺充滿惡意的眼睛。
薛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趙少甜端坐在椅子上，那板板整整的坐姿，透著緊張和小心。
“少甜，這一大早的你怎麽過來了？”
薛總年紀四十上下，和老趙差不多，趙家和薛家有好多年的生意往來，這次趙氏集團破產，除了趙氏受的損失最大之外，就是薛氏集團了。
趙少甜在薛總面前擡不起臉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信用卡，雙手送到薛總面前的桌子上。
“薛伯伯，這裏面是三十萬，我知道離著兩千萬還有很多，但是請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把錢給還上的。”
薛總視線在信用卡上停留了幾瞬，忽而嘆了一口氣。
“你爸爸這次也是咎由自取，我都和他說了，那和北城吳家的生意做不得，裏面都是一群女人，女人厲害啊，喝人血啊！你爸非不聽，非要去和她們合作，結果呢，還不是被人給坑了！整個公司都搭進去了！”
趙少甜有些尷尬：“薛伯伯，我爸也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對老趙生意上的事情從來不多過問，但這次的後果太嚴重，讓她不得不在老趙“跑路”之後去打聽。
北城是永泉城的隔壁省市，和永泉城百花齊放的局勢不一樣，北城吳家一家稱大，一群吳家女人頂起了一片天，都說老趙是被裏面的女人給迷住了心智，受了誆騙。
趙少甜吐槽，是倚天屠龍記嗎，又不是張無忌三番四次的被女人騙，要說這事還是老趙自己不小心，做了那麽多年的生意沒有留下半點心眼。
薛總和老趙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吐槽起來不留餘力，趙少甜是老趙的閨女，自然是要受著。
“是是是，我知道了薛伯伯，嗯……好。”
段奕曾經說，為什麽薛伯伯不寬容一段時間，逼著趙少甜一個姑娘去還債，趙少甜卻是理解，薛伯伯和老趙是老友，但是一碼事歸一碼，生意和交情不能混淆。
受了薛總半個多小時的人生教育，趙少甜終於從會議室出來。
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前臺說話的男人。
她皺了皺眉，目不斜視從男人身邊過去，裝作沒看見。
“趙小姐！”
孫梓感覺身邊一陣清爽薄荷味飄過，好奇的去找這來源，一回頭看到了正在等電梯的趙少甜。
江章遠聽到聲音也跟著回頭，趙少甜轉過身子，對著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又轉過了身子。
孫梓：“……”
他終於知道了趙公子和趙少甜哪裏不一樣了，視頻裏的趙公子溫溫柔柔，像是養在溫室裏的一朵百合花，讓人看一眼就沒由來的覺得舒服。
而現實生活中的趙少甜，就是養在貧瘠土壤上的一只仙人掌，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看誰不順眼就甩刺。
他很肯定，自己和江隊，就是趙少甜看不順眼的人。
江章遠拍了一下孫梓的肩膀，示意去和前臺小姐交涉，他則是走到了趙少甜身邊，煞有介事的看著她。
趙少甜先是不理睬他，可是江章遠一直盯著她看，那視線像是實質的東西，弄的她渾身都難受。
“江隊長，您又想幹什麽？”
她終於忍無可忍。
“我不想幹什麽啊，就是太長時間沒有見你，想你了。”
江章遠對著趙少甜笑了笑，兩個眼珠子漆黑的像是一團墨。
要是孫梓聽見這句話，肯定會說是齊跡把他敬愛的江隊給帶壞了。
“你有毛病吧？”
趙少甜狠狠瞪了江章遠一眼，她對江章遠的反感起源於那一間審訊室，江章遠話裏話外都在懷疑她和李力的關系，他說話的那股吊兒郎當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自己和李力之間有不正當的關系。
對於一個能拿著自尊心當飯吃，當被子蓋的人來說，實在是受不了。
聞言江章遠彎了彎唇角，對著趙少甜眨了眨眼睛，他有著薄薄的單眼皮，卻不顯得清秀。
“趙小姐這些天在忙什麽？”
“關你屁事！你都已經查過我監控了，我和李力的死沒有半點關系。”
趙少甜眼含怒氣，說出的話帶著滿滿的□□味。
孫梓正好聽見了，他看了一眼明顯生氣的趙少甜，又看了看自己皮厚如城墻的江隊，忍不住攬過江章遠的肩膀往回拽，“真是不好意思啊趙小姐，我們隊長今天出門沒吃藥。”
這時候恰好電梯上來，趙少甜怒氣沖沖的沖進電梯，電梯門迅速合上，載著趙少甜去了樓下。
“江隊你有毛病啊，你惹趙小姐幹嘛！”
孫梓埋怨道，“要是趙小姐去局裏投訴你，我看你怎麽辦！”
“我幹什麽了？我幹什麽了？我又沒有騷擾她，我只是在問案情而已。”
“趙小姐的嫌疑不是已經洗清了嗎？”孫梓有些懵。
江章遠賞了孫梓一個爆栗，“哪有那麽簡單。”
孫梓一楞，想要問到底怎麽回事，就看到前臺小姐走了過來。
“兩位請跟著我來這邊。”
“麻煩了。”
江章遠此時臉上沒有面對趙少甜的吊兒郎當，斂眉斂唇，透著嚴肅。
前臺小姐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面只坐著一個女人，大波浪的卷發，細長的眉眼，長臉。
“你好，趙蘭小姐。”
江章遠在趙蘭對面坐下，“我們是永泉公安局的刑警，前幾日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我們過來想要和趙蘭小姐了解一下情況。”
趙蘭皺眉：“你們就這麽直接進來，我在公司裏的名聲怎麽辦？”
孫梓道：“趙小姐不用擔心，我們自會給你澄清。”
趙蘭這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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